《宋史》原文及翻譯精品(15篇)
《宋史》原文及翻譯1
宋史 原文
苗授,字授之,潞州人。父京,慶歷中,以死守麟州抗元昊者也。少從胡翼之學,補國子生,以蔭至供備庫副使。
王韶取鎮洮,授為先鋒,破香子城拔河府羌雖敗氣尚銳輒圍香子以迎歸師韶遣將田瓊救之瓊死乃簡騎五百屬授授奮擊敗之。休士二日,羌復要于架麻平,注矢如雨,眾懼,授令曰:“第進毋恐!氈牌數百且至。”行前者傳呼,羌驚亂。力戰數十,斬首四千級。又破之于牛精谷,取珂諾城,盡得河湟地。
知德順軍,三遷西上閣門使。鬼章寇河州,詔授往,一戰克撒宗,論功第一,加四方館使、榮州刺史。從燕達取銀川,降木征,加引進使、果州團練使。
召使契丹,神宗勞之曰:“曩香子之役,非汝以寡擊眾,幾敗吾事。”以為秦鳳副總管,徙熙河,復知河州。副李憲討生羌于露骨山,斬首萬級,獲其大酋冷雞樸,羌族十萬七千帳內附,威震洮西。拜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徙知雄州、熙州。
元豐西討,授出古渭取定西,蕩禹臧花麻諸族,降戶五萬。城蘭州,遇賊數萬于女遮谷,登山逆戰,敗退伏壘中,半夜遁去。授逾天都山,焚南牟,屯沒煙,凡師行百日,轉斗千里,始入塞。
授遇事持議不茍合。初在德順,或議城篯南,授曰:“地阻大河,糧道不濟,非萬全計也。”役即止。師征靈武,詔令援高遵裕,即條上進退利害甚切。歷進步軍副都指揮使、威武軍節度觀察留后。元祐四年,提舉上清太平宮,復使殿前。薨,年六十七,贈開府儀同三司,謚曰莊敏。(節選自《宋史·苗授傳》,有刪改)
譯文:
苗授,字授之,潞州人。父親苗京,慶歷年間以死堅守麟州抵抗元昊。苗授少年時跟從胡翼之學習,補任國子監生員,因父親恩蔭做官至供備庫副使。
王韶攻取鎮洮,苗授做先鋒,攻破了香子城及河府。羌軍雖然戰敗,但士氣還很旺盛,就包圍了香子城,并就此迎擊王韶的歸師。王韶派遣將領田瓊去救援,田瓊戰死,王韶就精選五百騎兵讓苗授率領前往,苗授奮力擊敗了敵人。將士休整兩日后,羌軍又在架麻平截擊,箭射如雨,將士懼怕,苗授命令道:“只管前進,不要恐慌!數百個氈牌馬上就到。”隊伍前頭的士兵相互傳話呼喊,羌軍驚亂。苗授的.部隊數十次奮力攻擊,殺敵四千人。又在牛精谷大敗敵軍,攻下珂諾城,全部收復了河湟地區。
任德順軍知軍,三次升遷為西上閣門使。鬼章侵犯河州,皇帝命令苗授前往迎戰,一次戰斗就攻克了撒宗,論功時列為第一,加官任四方館使、榮州刺史。跟從燕達攻取銀川,降伏木征,加官引進使、果州團練使。
奉命出使契丹,神宗慰勞他說:“以前香子城戰役,如果不是你以少勝多,我的事情就幾乎失敗。”任命他為秦鳳副總管,調到熙河,再次任河州知州。輔佐李憲在露骨山討伐生羌,殺敵萬人,俘虜了大酋長冷雞樸,羌族十萬七千個帳落投降歸附,威震洮西。拜任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調任雄州、熙州知州。
元豐年間向西征討,苗授路經古渭攻取定西,掃蕩了禹臧花麻等部落,五萬戶降附。修筑蘭州城,在女遮谷遇到數萬敵賊,就登山迎戰,使敵賊戰敗退回堡壘中,半夜逃離。苗授越過天都山,焚燒南牟,駐守沒煙,共行軍百日,轉戰千里,才進入邊塞。
苗授遇事堅持自己的意見,不隨便附和。以前在德順,有人主張在篯南筑城,苗授說:“這個地方受大河阻隔,糧道不通,筑城不是萬全之計。”工役就停止了。出兵征討靈武時,皇帝命令他去支援高遵裕,苗授就措辭非常嚴厲地上書列舉進軍和退兵的利弊。歷任進步軍副都指揮使、威武軍節度觀察留后。元祐四年,任上清太平宮提舉,再任殿前副都指揮使。去世,終年六十七歲,追贈開府儀同三司,謚號稱為“莊敏”。
《宋史》原文及翻譯2
宋史原文:
李崇矩字守則,潞州上黨人。幼孤貧,有至行,鄉里推服。漢祖起晉陽,次上黨,史弘肇時為先鋒都校,聞崇矩名,召署親吏。
宋初,李筠叛,太祖命崇矩率龍捷、驍武左右射禁軍數千人屯河陽日,以所部攻大會寨,拔之,斬首五百級,及平澤、潞,遣崇矩先入城,收圖籍,視府庫。
乾德二年,代趙普拜樞密使。五年,加檢校太傅。時劍南初平,禁軍校呂翰聚眾構亂,軍多亡命在其黨中,言者請誅其妻子。太祖疑之,以語崇矩。崇矩曰:“叛亡之徒固當殘,然案籍合誅者萬余人。”太祖曰:“朕恐有被其驅率,非本心者。”乃令盡釋之。翰眾聞之,亦稍稍自歸。未幾,翰敗滅。
開寶初,從征太原。會班師,命崇矩為后殿。次常山,被病,帝遣太醫診視,命乘涼車還京師。崇矩叩頭言:“涼車乃至尊所御,是速臣死爾。”固辭得免。太平興國二年夏,河防多決,詔崇矩乘傳自陜至滄、棣,按行河堤。是秋,出為六州都巡檢使。未幾,移瓊、崖、儋、萬四州都巡檢使,麾下軍士咸憚于行,崇矩盡出器皿金帛,凡直數百萬,悉分給之,眾乃感悅。時黎賊擾動,崇矩悉抵其洞穴撫慰,以己財遺其酋長,眾皆懷附。代還拜右千牛衛上將軍端拱元年卒年六十五。
崇矩性純厚寡言,尤重然諾。嘗事史弘肇,及貴,見其子孫,必厚禮之,振其乏絕。
節選自《宋史》卷二五七[注]孥戮:誅及子孫。驅率:驅使威逼。黎賊:這里指兩廣和海南一帶的黎族人。
譯文:
李崇矩字守則,是潞州上黨人。年幼時孤貧,有善行,為鄉里人所推服。漢祖在晉陽起兵,駐扎在上黨,史弘肇當時任先鋒都校,聽說崇矩的名聲,召來任命為親近的小吏。
宋朝初年,李筠叛亂,太祖任命崇矩率領龍捷、驍武左右射禁軍數千人駐屯河陽,率領所部進攻大會寨,攻克下來,斬敵五百人。等到平定澤州、潞州之后,(宋太祖)派遣李崇矩首先入城,接收地圖和戶籍,察看收藏文書財物和兵器的府庫。
乾德二年,崇矩代替趙普擔任樞密使。乾德五年,加官檢校太傅。當時劍南剛剛平定,禁軍軍校呂翰聚眾作亂,軍隊里亡命之徒很多在他的營中,有人上言請求誅殺他們的妻子。太祖猶疑不決,告訴崇矩。崇矩說:“叛亡之徒固然應當誅殺,但按名冊應當誅殺的有幾萬人。”太祖說“:我惟恐有人是被他驅使而作亂,并非出自本意。”于是下令全部釋放。呂翰軍隊的士兵聽說后,慢慢回家了。不久,呂翰敗滅。
開寶初年,跟從皇帝征伐太原。軍隊班師回朝途中,任命崇矩為后殿。駐扎在常山,染上疾病,太祖派太醫診治,命他乘涼車回京城。崇矩叩頭說:“涼車是天子的座車,讓我乘坐此車是加速我的死亡啊!”堅決謝絕得免。太平興國二年夏天,黃河河防常常決口,詔令崇矩乘驛馬從陜到滄、棣,巡視河堤。這年秋天,出京任六州都巡檢使。不久,改任瓊、崖、儋、萬四州都巡檢使,部下軍士都害怕他,崇矩拿出所有的器皿金帛,一共值錢數百萬,全部分給軍士們,他們才被感動。當時黎賊擾亂,崇矩到他們的洞穴一一加以撫慰,把自己的'財物贈送給他們的酋長,黎人都感德歸附。換任回朝,授任為右千牛衛上將軍。端拱元年去世,終年六十五歲。
崇矩稟性忠厚寡言,非常重視兌現諾言。曾經在史弘肇手下做事,自己富貴后,看見弘肇的子孫,一定隆厚地禮遇他們,救濟他們的困乏。
《宋史》原文及翻譯3
宋史
原文:
岳飛,字鵬舉,相州湯陰人。世為農。父和,能節食以濟饑者。有耕侵其地,割而與之;貰其財者不責償。飛生時,有大禽若鵠,飛鳴室上,因以為名。未彌月,河決內黃,水暴至,母姚抱飛坐甕中,沖濤及岸得免,人異之。少負氣節,沈厚寡言,家貧力學,尤好《左氏春秋》、孫吳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學射于周同,盡其術,能左右射。同死,朔望設祭于其冢。父義之,曰:“汝為時用,其徇國死義乎!”
七年,入見,帝從容問曰:“卿得良馬否?”飛曰:“臣有二馬,日啖芻豆數斗,飲泉一斛,然非精潔則不受。介而馳,初不甚疾,比行百里始奮迅,自午至酉,猶可二百里。褫鞍甲而不息不汗,若無事然。此其受大而不茍取,力裕而不求逞,致遠之材也。不幸相繼以死。今所乘者,日不過數升,而秣不擇粟,飲不擇泉,攬轡未安,踴踴疾驅,甫百里,力竭汗喘,殆欲斃然。此其寡取易盈,好逞易窮,駑鈍之材也。”帝稱善,曰:“卿今議論極進。”
飛至孝,母留河北,遣人求訪,迎歸。母有痼疾,藥餌必親。母卒,水漿不入口者三日。家無姬侍。吳玠素服飛,愿與交歡,飾名姝遺之。飛曰:“主上宵旰,豈大將安樂時?”卻不受,玠益敬服。少豪飲,帝戒之曰:“卿異時到河朔,乃可飲。”遂絕不飲。帝初為飛營第,飛辭曰:“敵未滅,何以家為?”或問天下何時太平,飛曰:“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師每休舍,課將士注坡跳壕,皆重鎧習之。子云嘗習注坡,馬躓,怒而鞭之。卒有取民麻一縷以束芻者,立斬以徇。卒夜宿,民開門愿納,無敢入者。軍號“凍死不拆屋,餓死不鹵掠”。
善以少擊眾。欲有所舉,盡召諸統制與謀,謀定而后戰,故有勝無敗。猝遇敵不動。故敵為之語曰:“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張俊嘗問用兵之術,飛曰:“仁、智、信、勇、嚴,闕一不可。”每調軍食,必蹙額曰:“東南民力,耗敝極矣。”荊湖平,募民營田,又為屯田,歲省漕運之半。帝手書曹操、諸葛亮、羊祜三事賜之。飛跋其后,獨指操為奸賊而鄙之,尤檜所惡也。李寶自楚來歸,韓世忠留之,寶痛哭愿歸飛。世忠以書來諗,飛復曰:“均為國家,何分彼此?”世忠嘆服。好賢禮士,覽經史,雅歌投壺,恂恂如儒生。每辭官,必曰:“將士效力,飛何功之有!”然忠憤激烈,議論持正,不挫于人,卒以此得禍。
(選自《宋史岳飛傳》,有刪節)
譯文:
岳飛,字鵬舉,相州湯陰人,世代務農。其父岳和,常節省糧食周濟窮人。鄉人耕種侵占他家土地,他便割地讓給人家;鄰居向他借錢,他從不去強迫人家還債。岳飛出生時,有天鵝般的大鳥,在屋頂上飛過并鳴叫,因此父母便為他取名“岳飛”。岳飛出生不足一月,黃河在內黃這個地方決堤,洪水暴至,岳飛的母親姚氏抱著岳飛坐進一個大缸,被河水沖到岸邊得以活命,鄉人都為此感到神奇。年少時的岳飛就有氣節,沉默忠厚,很少言語,家里雖窮但他勤奮好學,特別喜歡讀《左氏春秋》、孫臏吳起的兵法。天生有驚人的力量,不到二十歲,岳飛就能拉開三百斤的大弓和八石重的硬弩,他向名師周同學習射箭,學到了周同的所有本領,可以左右開弓。周同死后,岳飛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到周同墓前擺上供品祭奠。岳和認為兒子為人仁義,說:“如果你將來能夠為國家效力,應該會為國、為正義而獻身吧!”
紹興七年,岳飛面君,宋高宗從容地問:“你是否得到良馬?”岳飛答復說:“我本來有兩匹良馬。它們每天要吃潔凈的草料小豆數斗,要喝清澈的泉水一斛。若不是干凈良好的食料或飲料,它們寧可挨餓而不接受。裝上鞍甲,騎著它起跑,初時并不是很快,等到跑上百里,才奔馳奮進。從中午跑到黃昏,還可以多跑兩百里。此時卸下鞍甲,它既不喘氣,也不出汗,展現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是因為它們度量大卻不貪隨便之食,精力充沛卻不逞一時之勇。它們是跑遠路的良駒啊!可是,不幸的是,它們在歷次戰役中已相繼死了。目前我所騎的馬就差多了。它每天吃的糧食只有數升,對食料從不挑剔,對飲用的水也不作選擇。拉住韁繩還未坐穩,就跳躍起來迅速奔跑,剛剛百里,就力氣用盡流汗喘息,幾乎像要死了一樣。這是因為它度量小,所以攝取的食物雖少卻容易飽和,喜愛逞強但卻外強而中干。它只是平庸低劣的馬而已!”
岳飛十分孝順,母親留在黃河以北地區,他派人去探望母親,并且把母親迎接歸來。他的母親有很難治愈的疾病,要喂藥一定要親自來。他的母親過世之后,他不喝水不吃飯三天。他的家里沒有姬妾陪侍。吳玠向來佩服岳飛,想要和他結交,便妝扮了有名的女子送給岳飛。岳飛說:“現在皇上到了很晚的時候還因憂心天下而沒睡,怎么會是我們當大將的人享受安樂的時候?”岳飛推辭不肯接受,吳玠更加尊敬佩服他了。岳飛年輕時候喜歡大量喝酒,皇帝告誡他說:“你在某天到達河朔的時候,才可以痛快喝酒。”岳飛就再也不喝酒了,皇帝當初想為岳飛建造府邸,岳飛推辭說:“敵人還沒有被消滅,憑什么安家立業呢?”有的人問天下什么時候太平,岳飛說:“文臣不吝惜錢,武臣不吝惜死,天下就太平了。”岳飛的部隊每次安營扎寨的時候,(他)命令將士急馳下陡坡跳戰壕,將士們都穿著厚重的'鎧甲練習。(岳飛的)兒子岳云曾經練習下陡坡,馬失蹄了,(岳飛)憤怒地拿鞭子抽他。兵卒里有人拿百姓一縷麻用來綁草垛,(岳飛)立刻斬首示眾。士兵們晚上休息,百姓開了自家的門愿意接納他們,沒有兵卒敢進入。(岳飛部隊的)軍號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岳飛)擅長用少數人攻擊很多人。(他)想要有所舉動的時候,就全部招集各個統制來一起謀劃,決定了計謀以后再戰斗,所以只有勝利沒有失敗。他突然遇到敵人的時候,就按兵不動。所以敵人說他們是:“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張俊曾經問(他)用兵之術,(他)說:“仁義、智慧、信心、勇氣、嚴格,缺少一樣都不可以。”每當調配軍糧,(他)一定會皺著眉頭說:“東南地區的民力,消耗凋敝得很嚴重。”荊湖平定,招募農民經營田地,又作為屯田,每年節省一半的漕運。皇帝親手書寫曹操、諸葛亮、羊祜三人的事跡賞賜給他。岳飛在文章后題跋,單單指出曹操是奸賊所以鄙視他,特別被秦檜所討厭。李寶從楚地來歸順,韓世忠留下他,李寶痛哭著要歸順岳飛,韓世忠寫書信來告訴(岳飛),岳飛答復說:“都是為了國家,何必分你我呢?”韓世忠贊嘆佩服。岳飛尊重賢能禮遇士人,瀏覽經史典籍,平時唱唱雅詩,玩玩投壺游戲,謙遜謹慎得像個讀書人。岳飛每次辭謝立功后朝廷給他加官時,一定說:“這是將士們貢獻的力量,我岳飛又有什么功勞呢?”但是他忠心憂憤,壯懷激烈,發表議論堅持正義,談論問題都沒有給人留余地,終于因為這點惹了禍患。
《宋史》原文及翻譯4
原文:
李若拙,字藏用,京兆萬年人。父光贊,貝、冀觀察判官。若拙初以蔭補太廟齋郎,復舉拔萃,授大名府戶曹參軍。時符彥卿在鎮,光贊居幕下,若拙得以就養。俄又舉進士,王祐典貢舉,擢上第,授密州防御推官。登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科,太祖嘉其敏贍,改著作佐郎。故事,制策中選者除拾遺、補闕。若拙以恩例不及,上書自陳,執政惡之,出監商州坑冶。遷太子左贊善大夫,以官稱與父名同,辭,不許。太平興國二年,知乾州,會李飛雄詐乘驛稱詔使,事敗伏法。太宗以若拙與飛雄父若愚連名,疑其昆弟,命殿直盧令珣即捕系州獄,乃與若愚同宗,通家非親,不知其謀,猶坐削籍流海島。歲余,起授衛尉寺丞、知隴州。四年,復舊官。以政聞超授監察御史、通判泰州同帥宋偓年老政弛又徙若拙通判焉未幾御史中丞滕中正薦之召歸臺頃之改右補闕。時諸王出閣,若拙獻頌稱旨,召見,賜緋魚,同勾當河東轉運兼云、應等八州事。嘗詣闕言邊事,太宗嘉之。又同掌水陸發運司。雍熙三年,假秘書監使交州。先是,黎桓制度逾僭。若拙既入境,即遣左右戒以臣禮,繇【注】是桓聽命,拜詔盡恭。燕饗日,以奇貨異物列于前,若拙一不留眄。取先陷蠻使鄧君辯以歸,禮幣外,不受其私覿。使還,上謂其不辱命。遷起居舍人,充鹽鐵判官。淳化二年,出為兩浙轉運使。契丹寇邊,改職方員外郎,徙河北路,賜金紫。五年,直昭文館,遷主客郎中、江南轉運使。若拙質狀魁偉,尚氣有干才,然臨事太緩。宰相以為言,罷使知涇州。至道二年,黎桓復侵南鄙,又詔若拙充使,至,則桓復稟命。使還,真宗嗣位,召見慰問,進秩金部郎中。咸平初,同知貢舉,被疾,改右諫議大夫。車駕北巡,判留司御史臺。明年,使河朔按邊事,知升、貝二州。四年,卒,年五十八。
(節選自《宋史·李若拙傳》)
【注】繇:讀yóu,古同“由”,從,自。
譯文:
李若拙字藏用,京兆萬年人。父親李光贊,曾任貝、冀觀察判官。李若拙起初靠父蔭補任太廟齋郎,又考取拔萃科,被任命為大名府戶曹參軍。當時符彥卿在軍鎮,李光贊在其幕府,李若拙得以侍養父親。很快他又考中進士,王祐當時主持科舉,他將李若拙列在上等,李若拙被任命為密州防御推官。又考中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科,太祖贊賞他的機敏淵博,改任他為著作佐郎。按慣例,考中制策者要被委任為拾遺、補闕。李若拙因為沒有享受到這個待遇,上書為自己陳述,宰相厭惡他,讓他出任監商州坑冶。后來升為太子左贊善大夫,因官名與父名相同,推辭,沒有得到允許。太平興國二年,任乾州知州,適逢李飛雄詐乘官府驛站車馬,稱自己是送詔的使臣,事情敗露被依法懲處。太宗因李若拙與李飛雄父親李若愚名字相連,懷疑他們是兄弟,就命殿直盧令珣將他抓捕關進州獄,后來知道他與李若愚同宗,但已非親族,不知其謀,但仍被革去官職流放海島。過了一年多,才起用他為衛尉寺丞、隴州知州。太平興國四年,恢復原有職務。以政績突出聞名,越級委任為監察御史、通判泰州。同帥宋偓年老疏于政務,又調李老拙前往擔任通判。不久,御史中丞滕中正舉薦他,召他回御史臺。很快,他被改任為右補闕。當時諸皇子出就封國,李若拙獻頌,皇帝很滿意,接見了他,賞賜給緋魚,任命他為同勾當河東轉運兼云、應等八州事。曾前往京城奏報邊境情況,太宗表揚了他。又任命為同掌水陸發運司。雍熙三年,以秘書監名義出使交州。此前,黎桓的`規格超過了應有的標準。李若拙入境后,就派身邊人以臣子應有的禮儀勸告,于是黎桓聽從,接受詔書的態度極其恭順。宴會那天,黎桓將奇貨異物陳列于前,李若拙一眼都不看,只取了以前被扣押的使臣鄧君辦回朝,禮幣之外,沒有接受私自贈品。出使回來,皇上認為他不辱使命。升任起居舍人,充任監鐵判官。淳化二年,出朝任兩浙轉運使。契丹侵入邊境,改任職方員外郎,調任河北路,賞賜金紫。淳北五年,在昭文館任職,升職為主客郎中、江南轉運使。李若拙身材魁偉,崇尚氣節,有才干,但處理事務太慢。宰相因此替他說明,免去轉運使,任涇州知州。至道二年, 黎桓又入侵南部邊境,朝廷又下詔令李若拙出使,到后,黎桓又服從朝廷。出使回來,真宗即位,召見慰問,進級為金部郎中。咸平初年, 任同知貢舉,患病,改任右諫議大夫。皇帝北征,任判留司御史臺。第二年,出使到河朔巡視邊境事務,又任升、貝二州知州。咸平四年去世,享年五十八歲。
《宋史》原文及翻譯5
宋史原文:
富弼,字彥國,河南人。初,母韓有娠,夢旌旗鶴雁降其庭,云有天赦,已而生弼。少篤學,有大度,范仲淹見而奇之,曰:“王佐才也。”以其文示王曾、晏殊,殊妻以女。
仁宗復制科,仲淹謂弼:“子當以是進。”舉茂材異等,授將作監丞、簽書河陽判官。通判絳州,遷直集賢院。康定元年,日食正旦,弼請罷宴徹樂。執政不可,弼曰:“萬一契丹行之,為朝廷羞。”后契丹果罷宴,帝深悔之。
時禁臣僚越職言事,弼因論日食,極言應天變莫若通下情,遂除其禁。慶歷二年,為知制誥,糾察在京刑獄。會契丹屯兵境上,遣其臣蕭英、劉六符來求關南地。朝廷擇報聘者,皆以其情叵測,莫敢行。夷簡①因是薦弼。歐陽修引顏真卿使李希烈事,請留之,不報。弼即入對,叩頭曰:“主憂臣辱,臣不敢愛其死。”帝為動色,先以為接伴。英等入境,中使迎勞之,英托疾不拜。弼曰:“昔使北,病臥車中,聞命輒起。今中使至而君不拜,何也?”英矍然起拜。
河朔大水,民流就食。弼勸所部民出粟,益以官廩,得公私廬舍十余萬區,散處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資②待缺寄居者皆賦以祿使即民所聚選老弱病瘠者廩之仍書其勞約他日為奏請受賞率五日,輒遣人持酒肉飯糗慰藉,出于至誠,人人為盡力。山林陂澤之利可資以生者,聽流民擅取。死者為大冢葬之,曰“叢冢”。明年,麥大熟,民各以遠近受糧歸,凡活五十余萬人,募為兵者萬計。帝聞之,遣使褒勞,拜禮部侍郎。弼曰:“此守臣職也。”辭不受。前此,救災者皆聚民城郭中,為粥食之,蒸為疾疫,及相蹈藉,或待哺數日不得粥而仆。自弼立法簡便周盡,天下傳以為式。弼為相,守典故,行故事,而傅以公議,無容心于其間。當是時,百官任職,天下無事。
六年三月,以母憂去位,詔為罷春宴。故事,執政遭喪皆起復。帝虛位五起之。弼謂此金革變禮,不可施于平世,卒不從命。英宗立,召為樞密使。后請老,加拜司空,進封韓國公致仕。元豐六年八月,薨,年八十。(節選自《宋史富弼傳》)注:①夷簡:呂夷簡,時任宰相。②前資:已去職的官吏。
譯文:
富弼字彥國,河南人。當初,他的母親韓氏身懷有孕,夢見旌旗鶴大雁降落在庭院中,說是夢到天赦星,不久生下富弼。他從小就熱愛學習,氣量大度,范仲淹見到他后十分驚奇,說:“這是輔佐帝王的良才啊將他所寫的文章拿給王曾、晏殊看,晏殊將女兒嫁給他。
仁宗恢復制科,范仲淹對富弼說你應當通過這種途徑進入仕途。”富弼被推舉茂才異等,授將作監丞、簽書河陽判官。任絳州通判,升任直集賢院。康定元年(1040),正月初一發生了日食,富弼請求撤銷宴會和舞樂。執政官員認為不行,富弼說:“萬一契丹這樣做,是朝廷的羞辱”后來契丹果然撤除了宴會,仁宗深感后悔。
當時禁止大臣超越職位上書言事,富弼因此評論日食,極力聲明應付天象變化還不如使下情暢通,于是朝廷解除了禁令,慶歷二年(1042),富弼擔任知制誥,糾察在京師的刑事案件。正好契丹在邊境駐扎軍!派遣大臣蕭莢。幻六符前來索要關南土地。朝廷挑選出使回復契丹的人員,大臣們都認為契丹情形不能預測,沒有人敢前行。呂夷間因此推薦富弼。歐陽修引用顏真卿讓李希烈出使之事,請將富弼留在京師,朝廷沒有回復。富弼就入朝進對,叩頭說:“人主憂慮臣下恥辱,臣下不敢貪生怕死。”仁宗為此深受感動,先讓富弼接待陪伴契丹使者。蕭英等進入宋朝境內,中使迎接慰勞他們,蕭英聲稱有病不答謝。富弼說:“從前我國使者出使北方,病臥在車中,聽到命令就起來了。如今中使到而你不拜謝,什么原因呢?”蕭英慌忙起來拜謝。
河朔發生大水,老百姓到處流浪討飯。富弼規勸所統轄的民眾拿出糧食,加上官府府庫的糧食,獲得公私廬舍十余萬處,使流民分散居住,以便燒火做飯。富弼對官吏中已去職的官員、等待任命的官員、寄居的官員都給予俸祿,讓他們在老百姓聚集的地方,對老病衰弱者給予糧食,記載這些官吏的'功勞,約定到時候替他們上奏請求賞賜。一般五天,就派人拿著酒肉飯菜進行慰問,出于最大的誠心,人人都盡力而為。山里森林池塘出產有利于老百姓生活的,都聽任流民自行獲取,死了的人用大坑合葬,將它叫作“叢冢”。第二年,麥子成熟,老百姓依路的遠近接受糧食回家,共救活五十余萬人,招募流民為兵達萬人。仁宗聽說后,派遣使者嘉獎慰問,授禮部侍郎。富弼說:“這是守臣的職責。”辭謝不予接受。在此之前,救災的都將老百姓聚集在城中,給流民煮粥吃,濕熱之氣蒸騰,導致疫病流行,以至于死者枕藉;有的等待救濟數天都不能吃到粥而饑餓倒斃。自從富弼確定了簡便周到詳盡的賑濟方法后,天下都學習它,用來作為樣板。富弼做宰相,遵守禮儀,按過去的辦法處理問題,以公眾的議論為輔助,對于毀譽不曾留心。在這時,百官盡職,天下平安。
嘉祐六年(1061)三月,由于母親喪事離職,皇帝下詔為此免除春宴。按著舊例,宰相遇到喪事都起任官復原位。仁宗空著職位五次起用他。富弼認為這是戰爭時期適應特殊情況而設的儀禮,不能在太平之世施行,始終不聽從任命。英宗即位,召為樞密使。后來請求退休,加任司空一職,進封韓國公退休。元豐六年(1083)八月,去世,終年八十歲。
《宋史》原文及翻譯6
原文:
呂祖儉字子約,金華人,祖謙之弟也。受業祖謙如諸生。監明州倉將上會祖謙卒部法半年不上者為違年祖儉必欲終期喪朝廷從之詔違年者以一年為限自祖儉始。終更赴銓,丞相周必大語尚書尤袤招之,祖儉已調衢州法曹而后往見。潘時經略廣東,欲辟為屬,祖儉辭。除司農簿,已而乞補外,通判臺州。寧宗即位,除太府丞。時韓侂胄浸用事,正言李沐論右相趙汝愚罷之。祖儉奏:“汝愚亦不得無過,然未至如言者所云。”韓侂胄怒曰:“呂寺丞乃預我事邪?”
會祭酒李祥、博士楊簡皆上書訟汝愚,沐皆劾罷之。祖儉乃上封事曰:“陛下初政清明,登用忠良,然曾未逾時,朱熹老儒也,有所論列,則亟使之去;彭龜年舊學也,有所論列,亦亟許之去;至于李祥老成篤實,非有偏比,蓋眾聽所共孚者,今又終于斥逐。臣恐自是天下有當言之事,必將相視以為戒,鉗口結舌之風一成而未易反,是豈國家之利邪?”
又曰:“今之能言之士,其所難非在于得罪君父,而在忤意權勢。臣恐事勢浸淫,政歸幸門,不在公室。私憂過計,深慮陛下之勢孤,而相與維持宗社者浸寡也。”疏既上,束檐待罪。有旨:呂祖儉朋比罔上,安置韶州。祖儉至廬陵,將趨嶺,得旨改送吉州。遇赦,量移高安。二年卒,詔令歸葬。
祖儉之謫也,朱熹與書曰:“熹以官則高于子約,以上之顧遇恩禮則深于子約,然坐視群小之為,令子約觸群小而蹈禍機,其愧嘆深矣。”在謫所,讀書窮理,賣藥以自給。每出,必草履徒步,為逾嶺之備。嘗言:“因世變有所摧折,失其素履者,固不足言矣;因世變而意氣有所加者,亦私心也。”所為文有《大愚集》。(節選自《宋史·呂祖儉傳》,有刪改) 譯文:
呂祖儉字子約,是婺州金華人,呂祖謙的弟弟。(呂祖儉)像其他學生一樣跟著哥哥呂祖謙學習。任明州倉監官,將要上任,恰逢哥哥呂祖謙去世。吏部四選注授官員差遣的規定半年不上任的為逾限過犯,呂祖儉決心打算服滿為期一年的喪期,朝廷同意了他的請求,詔官員上任逾限以一年為期限,以呂祖儉開始。
呂祖儉守滿一年喪赴銓選,丞相周必大告訴尚書尤袤招用他,呂祖儉已調任衢州法曹而后來前往拜見(尚書尤袤)。潘時正任廣東經略使,想要征召呂祖儉為屬官,呂祖儉辭謝。后被任命為司農簿,不久以后請求補任外官,通判臺州。寧宗(趙擴于1195)即皇帝位,任命呂祖儉為太府丞。當時韓侂胄漸漸當權,正言(官職名,掌對皇帝規諫諷諭)李沐談論右相趙汝愚并要求罷免他。呂祖儉上奏:“趙汝愚也有過錯,但是沒有到像議論的人所講的那樣的地步。”韓侂胄憤怒地說:“呂寺丞難道要干預我的事情嗎?”
適逢祭酒李祥、博士楊簡都上書為趙汝愚辨冤,李沐都一一彈劾罷免他們。呂祖儉就用袋封緘上書奏事說:“陛下剛登基時政治清明,選拔重用忠良之士。然而未執行多久,朱熹是耆宿儒臣,有所議論,就趕快使他離開朝廷;彭龜年是舊朝學者,有所議論,就趕快答應他離開朝廷;至于李祥閱歷多而練達世事、篤敬誠實,沒有偏私結黨,這是眾人所共同信服的,現在又終于被斥責放逐。我恐怕從此天下有應當說的事情,必將會相視以(他們被貶斥)為告誡,閉口不敢進言的風氣一旦形成而不容易糾正過來,這難道對國家有利嗎?”
又說:“現如今敢于直言之士,他們直言的難處不在于怕得罪君主,而在于怕觸犯有權勢之人。我擔心事態積漸而擴及,政令決策歸屬于寵臣,不在朝廷。私下擔憂太甚,很擔心陛下勢單力孤,而相與維持國家的人漸少。”奏疏已上呈,呂祖儉在家待罪。有圣旨說:呂祖儉與人勾結欺騙皇帝,貶謫到韶州居住。呂祖儉到達廬陵,將要往嶺外,得朝旨改送吉州居住。遇朝廷大赦,酌量移往高安。慶元二年(1196)去世,詔令歸葬。
呂祖儉被貶謫,朱熹寫信給他說:“我以官職則比子約你高,以皇上顧遏恩禮比子約你重,然而(我)坐視這些小人的`行徑,讓你觸犯眾小人而招惹禍端,這慚愧與自嘆不如太深了(我深感慚愧,太不如你了)。”在謫所,呂祖儉讀書窮理,賣藥以自給。每次出行,一定穿著草鞋徒步行走,作為過南嶺的準備。他曾說:“因為世事變遷對其有所打擊折磨,便喪失他一向堅持的人,本來就不值得一提了;因為世事變遷卻意志勇氣有所增益的,也是出于本心。”所寫文章有《大愚集》。
《宋史》原文及翻譯7
原文:
楊棟,字元極,眉州青城人,紹定二年進士第二,授簽書劍南西川節度判官廳公事。未上,丁母憂,服除,遷荊南制置司。丁父憂,服除,召試授秘書省正字兼吳益王府教授。入對,言:“飛蝗蔽天,愿陛下始終一德,庶幾感格天心,消弭災咎。”又言:“邇來中外之臣,如主兵理財,聽其言無非可用,跡其實類皆欺誣,上下相蒙,無一可信。”又言:“祖宗立國,不恃兵財法,惟恃民心固結而已。愿陛下常存忠厚之意,勿用峻急之人。”理宗悅,以臣僚言奉祠。
起知興化軍。孔子之裔有居亟頭鎮者,棟為建廟辟田,訓其子弟。進對,帝曰:“止是正心修身之說乎?”棟對曰:“臣所學三十年,止此一說。用之事親取友,用之治凋郡、察冤獄,至為簡易。”時有女冠出入宮禁,頗通請謁,外廷多有以為言者。棟上疏曰:“陛下何惜一女冠,天下所側目而不亟去之乎?”帝不謂然。棟曰:“此人密交小人,甚可慮也。”又言:“京、襄、兩淮、四川殘破郡縣之吏,多是兵將權攝,科取無藝,其民可矜,非陛下哀之,誰實哀之。”帝從之。
遷太常少卿、起居郎,差知滁州,以殿中侍御史周坦論罷。出知太平州,以右補闕蕭泰來論罷,度宗立為太子,帝親擢棟太子詹事,權刑部尚書兼國子祭灑。
臺州守王華甫建上蔡書院,言于朝,乞棟為山主,詔從之。因卜居于臺。以舊職提舉洞霄宮,復依舊職知慶元府、沿海制置使。以監察御史胡用虎言罷,仍奉祠。乃以資政殿大學士充萬壽觀使,卒,遺表上,帝輟朝,特贈少保。
(節選自《宋史楊棟傳》)
譯文:
楊棟字元極,眉州青城人。紹定二年進士第二名。授任簽書劍南西川節度判官廳公事。沒上任,遭母喪。服喪期滿,升遷荊南制置司。遭父喪,服喪期滿后,皇帝召來面試后任命為秘書省正字兼吳益王府教授。入朝奏對,說:“飛舞的蝗蟲遮蔽了天日,希望陛下至始至終堅持仁德,或許可以感通上天心意,消除災難。”又說:“近來朝廷內外的大臣,如主持軍事管理財政,聽他們說的話沒有什么能采用的',核查他們的實際做法大體都是欺騙誣罔,上上下下互相蒙蔽,沒有一人值得信任。”又說:“祖宗建立國家,不靠軍事財政的方法,只是靠人心團結罷了。希望陛下經常保有忠厚的心意,不要重用嚴刻急躁的人。”理宗很高興,但因群臣彈劾做了宮觀官。
起用為興化軍知軍。孔子的后裔有一位居住在亟頭鎮,楊棟替他建廟開地,訓導他的子弟。進殿應對,皇帝說:“只有這種端正內心修養道德的學說嗎?”楊棟回答說;“為臣讀書三十年,只有這一種學說。用這種學說侍奉父母結交朋友,用這種學說治理凋敝州郡、審察冤案,極其簡單容易。”當時有女道士進出內宮,經常通行請托,朝臣多有議論此事者。楊棟上疏說:“陛下為什么要憐惜一個女道士,天下人為之側目可是卻不立即趕走她呢?”皇帝不認為是這樣。楊棟說:“這個人同小人交往密切,是很值得警惕的。”又說:“京、襄、兩淮、四川遭到破壞的州縣的官吏,大多是武將代理,征收沒有限度,那些百姓值得同情,要不是陛下憐憫他們,實際又會有誰來憐憫他們。”皇帝聽從了他。
升遷太常少卿、起居郎,派遣為滁州知州,因殿中侍御史周坦彈劾罷免。出朝為太平州知州,因右補闕蕭泰來彈劾罷免。度宗被確定為太子,皇帝親自提拔楊棟任太子詹事,代理刑部尚書兼國子祭灑。
臺州知州王華甫建上蔡書院,向朝廷報告,請求楊棟做山主,詔令聽從了他。于是便在臺州擇地定居。以舊職提舉洞霄宮,又依照舊職為慶元府知府、沿海制置使。因監察御史胡用虎彈劾罷免,仍做宮觀官。于是以資政殿大學士充任萬壽觀使。去世,臨終表文奏上,皇帝停止視朝聽政,特別追贈為少保。
《宋史》原文及翻譯8
原文:
熙寧二年二月庚子,神宗以王安石參知政事。初,帝欲用安石,曾公亮力薦之,唐介言安石難大任:“安石好學而泥古,故議論迂闊,若使為政,必多所更變。”帝問侍讀孫固曰:“安石可相?”固對曰安石文行甚高處侍從獻納之職可矣宰相自有度安石狷狹少容必欲求賢相呂公著、司馬光、韓維其人也帝不以為然,竟以安石參知政事,謂之曰:“人皆不能知卿,以卿但知經術,不曉世務。”安石對曰:“經術正所以經世務。”帝曰:“卿所設施,以何為先?”安石對曰:“末世風俗,賢者不得行道,不肖者得行無道,賤者不得行禮,貴者得行無禮。變風俗,立法度,正方今之所急也。”帝深納之。甲子,議行新法,王安石言:“周置泉府之官,以榷制兼并,均濟貧乏,變通天下之財。今欲理財,則當修泉府之法,以收利權。”帝納其說。安石乃復言:“人才難得,亦難知。今使十人理財,其中容有一二敗事,則異論乘之而起。堯與群臣共擇一人治水,尚不能無敗事,況所擇而使非一人,豈能無失?要當計利害多少,不為異議所惑。”乃立制置三司條例司,掌經畫邦計,議變舊法,以通天下之利,命陳升之、王安石領其事。呂惠卿自真州推官秩滿入都,與安石論經義,多合,因言于帝曰:“惠卿之賢,雖前世儒者未易比也。學先王之道而能用者,獨惠卿而已。”遂以惠卿及蘇轍并為檢詳文字,事無大小,安石必與惠卿謀之。凡所建請章奏,多惠卿筆也。又以章惇為三司條例官,曾布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凡有奏請,朝臣以為不便者,布必上疏條析,以堅帝意,使專任安石,以威脅眾,俾毋敢言。由是安石信任布,亞于惠卿。而農田、水利、青苗、均輸、保甲、免役、市易、保馬、方田諸役,相繼并興,號為新法,頒行天下。
(節選自《宋史紀事本末·王安石變法》
譯文:
熙寧二年二月庚子日,宋神宗任命王安石為參知政事。最初,宋神宗想要起用王安石,曾公亮大力推薦他,唐介(則)說王安石難當大任:“王安石喜愛學習卻拘泥古法,不知變通,所以(他的)見解不切實際,如果讓(他)處理政事,一定會有很多改變。”宋神宗問侍讀孫固說:“王安石能不能做宰相?”孫固回答說:“王安石的文章和德行都很好,能夠勝任侍從或獻納之職。宰相要有(宰相的)氣度,王安石性情偏激,心胸狹隘,沒有容人之量。(您如果)一定要物色賢相,呂公著、司馬光、韓維都是合適的人選。”宋神宗不認為(唐介和孫固的話)是對的,最終任命王安石為參知政事,(并)對他說:“人們都不(真正)了解你,認為你只知道治理天下的理論,不明白(如何處理)社會上的`事務。”王安石回答說:“治理天下的理論正是用來處理社會上的事務的。”宋神宗說:“你所籌劃的治國方案,把什么放在第一位?”王安石回答說:“一個朝代的末期的社會風氣,(是)賢良的人不能夠實踐道德、正義,品行不端的人(反而)有機會不行仁義,地位卑下的人不能夠推行禮義,顯貴的人(卻)能夠任意胡來。(因此)改變社會風氣,(改)立法令制度,正是如今迫切需要解決的頭等大事。”宋神宗十分贊同這種判斷。甲子日,討論推行新法,王安石說:“周代設置泉府這一官職,通過專賣制度來抑制兼并,平衡貧富差距,使天下的財富得到調節和流通。如今想要管理財物,就應當修訂泉府之法,來收回掌管財物之權。”宋神宗采納了他的提議。王安石又指出:“人才不容易得到,又不容易被了解。現在讓十個人管理財物,容許其中有一兩個人辦錯事,可別有用心的議論就乘機而起。堯和眾大臣共同選派一個人去治水,尚且不能避免發生失敗,何況(如今)所選擇使用的并不是一個人,哪里能夠保證不出錯?(關鍵)應當權衡利弊各有多少,不被別有用心的議論迷惑。”于是(宋神宗下令)設立制置三司條例司,負責經營籌劃國家大計,討論改變舊有的法令制度,來使天下財利得到流通,命令陳升之、王安石負責這項工作。起初,呂惠卿從真州推官任上任期屆滿入京,與王安石討論經書的內容要旨,很多(看法)相一致,于是(二人)結為朋友。趁機對宋神宗說:“呂惠卿的才干,即使前代(杰出的)儒士也不容易勝過(他)。研究先王的治國之道而能效法運用的,只有呂惠卿一人而已。”于是((宋神宗)任命呂惠卿和蘇轍共同擔任檢詳文字之職,政事不分大小,王安石一定要和呂惠卿商議。凡是(王安石)提出建議、請求的奏章,大多是呂惠卿寫的。(宋神宗)又任命章惇為三司條例官,曾布為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凡是(王安石)有奏請,而朝臣認為不妥善的,曾布一定會上疏逐條辨析,來堅定宋神宗的心意,使之一心信用王安石,并以此來威脅朝臣,使(他們)不敢再上奏。由此王安石信任曾布,僅次于呂惠卿。而農田、水利、青苗、均輸、保甲、免役、市易、保馬、方田各項措施,相繼出臺,總稱為新法,頒布并施行于全國。
《宋史》原文及翻譯9
宋史
原文:
何基,字子恭,婺州金華人,父伯熭為臨川縣丞,而黃干適知其縣事,伯熭見二子而師事焉。干告以必有真實心地、刻苦工夫而后可,基悚惕受命。于是隨事誘掖,得聞淵源之懿,微辭奧義,研精覃思,平心易氣,以俟其通,未嘗參以己意,立異以為高,徇人而少變也。凡所讀無不加標點,義顯意明,有不待論說而自見者。
朱熹門人楊與立一見推服。來學者眾,嘗謂:“為學立志貴堅,規模貴大,充踐服行,死而后已。讀《詩》之法,須掃蕩胸次凈盡,然后吟哦上下,諷詠從容,使人感發,方為有功。”謂:“以《洪范》參之《大學》《中庸》,有不約而符者。”謂:“讀《易》者,當盡去其膠固支離之見,以潔凈其心,玩精微之理,沉潛涵泳,得其根源,乃可漸觀爻象。”蓋其確守師訓,故能精義造約。
王柏既執贄為弟子,基謙抑不以師道自尊。柏高明絕識,序正諸經,弘論英辨,質問難疑,或一事至十往返,基終不變以待其定,嘗曰:“治經當謹守精玩,不必多起疑論。有欲為后學言者,謹之又謹可也。”基淳固篤實,絕類漢儒。雖一本于熹,然就其言發明,則精義新意愈出不窮。基文集三十卷,而與柏問辨者十八卷。
郡守趙汝騰守婺,延聘請講,辭不就。復首薦于朝,又率名從官列薦。通判鄭士懿、守蔡抗、楊棟相繼以請,皆辭。景定五年,詔舉賢,特薦基與建人徐幾,同被命添差婺州學教授,兼麗澤書院山長,力辭未竟,理宗崩,咸淳初,授史館校勘兼崇政殿說書,屢辭,改承務郎,主管西岳廟,終亦不受也。卒,年八十一。國子祭酒楊文仲請于朝,謚文定。
所著《大學發揮》《中庸發揮》《大傳發揮》《易啟蒙發揮》《通書發揮》《近思錄發揮》。
(取材于《宋史》)
譯文:
何基字子恭,婺州金華人,父親伯熭為臨川縣丞時,黃干正好主持縣事,伯熭讓兩個兒子拜見并師從讀書。黃干告訴他們一定要真心實地刻苦下功夫才能行,何基敬畏受命,于是黃干隨時隨地地引導扶持,何基深得學術精髓。對于微言典義,他精研深思,平心靜氣,以待通解,未曾參以己意,標新立異,依從他人而稍加改變。凡是他讀過的書無不加以標注斷句,意義顯明,有時不需論說而自現。
朱熹的門人楊與立一見而佩服。向他從學的人很多,他曾經說:“為學立志貴在堅定,格局貴在宏大,踐履服行,死而后已。讀《詩》的`方法,必須盡掃胸中雜念,而后吟哦諷詠,意態從容,使人感悟興發,這才算得有功。”他說:“用《洪范》參驗《大學》《中庸》,有的地方不約而同。”他說:“讀《易》,應當盡去固執閉塞支離破碎的見解,使自己的心恢復潔凈,玩味精微的義理,潛入其中深入研究,得其根源,能漸觀爻象。”因為他堅守師訓,所以才能精通義理達到簡約。
王柏執弟子禮后,何基謙抑自守不以師道自處。王柏高明絕倫,序正諸經,弘論英辯,質疑問難,有時一事要往返十次,何基終究不加改變來等待他決定。曾經說:“研治經書應當謹慎持守精心玩味,不必多發疑論。有句要對后學說的話,那就是謹慎再謹慎。”何基淳厚篤實,絕似漢儒。雖然他源自朱熹,然而對朱熹的議論進行闡明時,精義新意層出不窮。著有文集三十卷,與王柏的問難辯論有十八卷。
太守趙汝騰任婺州太守時,曾聘請他講學,他辭而不去;又首先向朝廷推薦,再率領知名部下共同推薦,通判鄭土懿、太守蔡抗楊棟相繼請他出仕,都辭卻。景定五年,詔令舉賢,特薦何基與建州人徐幾,一同受命添差婺州學教授,何基兼任麗澤書院山長,堅辭未成時,理宗去世。咸淳初年,授史館校勘兼崇政殿說書,屢次辭卻,改為承務郎,主管西岳廟,終究沒有受任。后來去世,享年八十一歲。國子祭酒楊文仲請示朝廷,賜謚文定。
著作有《大學發揮》《中庸發揮》《大傳發揮》《易啟蒙發揮》(通書發揮》《近思錄發揮》。
《宋史》原文及翻譯10
宋史·范如圭傳原文
范如圭,字伯達,建州建陽人。少從舅氏胡安國受《春秋》。登進士第,授左從事郎、武安軍節度推官。始至,帥將斬人,如圭白其誤,帥為已署不易也。如圭正色曰:"節下奈何重易一字而輕數人之命?"帥矍然從之。自是府中事無大小悉以咨焉。居數月,以憂去。辟江東安撫司書寫機宜文字。近臣交薦,召試秘書省正字,遷校書郎兼史館校勘。
秦檜力建和議,金使來,無所于館,將虛秘書省以處之。如圭亟見宰相趙鼎曰:"秘府,謨訓所藏,可使仇敵居之乎?"鼎竦然為改館。既而金使至悖傲,議多不可從,中外憤郁。如圭與同省十余人合議,并疏爭之,既具草,駭遽引卻者眾。如圭獨以書責檜以曲學倍師、忘仇辱國之罪,且曰:"公不喪心病狂,奈何為此,必遺臭萬世矣!"檜怒。草奏與史官六人上之。
金歸河南地,檜方自以為功。如圭輪對,言:"兩京之版圖既入,則九廟、八陵瞻望咫尺,今朝修之使未遣,何以慰神靈、萃民志乎?"帝泫然曰:"非卿不聞此言。"即日命宗室士〈亻褭〉及張燾以行。檜以不先白己,益怒。
如圭謁告去,奉柩歸葬故鄉,既窆,差主管臺州崇道觀。杜門十余歲,起通判邵州,又通判荊南府。荊南舊戶口數十萬,寇亂后無復人跡,時蠲口錢以安集之,百未還一二也。議者希檜意,遽謂流庸浸復而增之,積逋二十余萬緡,他負亦數十萬,版曹日下書責償甚急。召圭白帥,悉奏蠲之。
檜死,被旨入對,言:"為治以知人為先,知人以清心寡欲為本。"語甚切。又論:"東南不舉子之俗,傷絕人理,請舉漢《胎養令》以全活之,抑亦勾踐生聚報吳之意也。"帝善其言。又奏:"今屯田之法,歲之所獲,官盡征之。而田卒賜衣廩食如故,使力穡者絕贏余之望,惰農者無饑餓之憂,貪小利,失大計,謀近效,妨遠圖,故久無成功。宜籍荊、淮曠土,畫為丘井,仿古助法,別為科條,令政役法,則農利修而武備飭矣。"
以直秘閣提舉江西常平茶監移利州路提點刑獄,以病請祠。時宗藩并建,儲位未定,道路竊有異言。如圭在遠外,獨深憂之,掇至和、嘉佑間名臣奏章凡三十六篇,合為一書,囊封以獻,請深考群言,仰師成憲,斷以至公勿疑。或以越職危之,如圭曰:"以此獲罪,奚憾!"帝感悟,謂輔臣曰:"如圭可謂忠矣。"即日下詔以普安郡王為皇子,進封建王。復起如圭知泉州。
南外宗官寄治郡中,挾勢為暴,占役禁兵以百數,如圭以法義正之,宗官大沮恨,密為浸潤以去如圭,遂以中旨罷,領祠如故。僦舍邵武以居,士大夫高之,學者多從之質疑。卒年五十九。
如圭忠孝誠實,得之于天。其學根于經術,不為無用之文。所草具屯田之目數千言,未及上,張浚視師日,奏下其家取之,浚罷,亦不果行。有集十卷,皆書疏議論之語,藏于家。子念祖、念德、念茲。
宋史·范如圭傳翻譯
范如圭字伯達,建州建陽人。少年時代跟隨舅舅胡安國學習《春秋》。考中進士后,被任命為左從事郎、武安軍節度推官。剛到武安軍時,正碰上統帥準備殺人,范如圭指出統帥的失誤,統帥認為已經簽署命令不能輕易改變。范如圭嚴肅指出“:你怎么能夠如此看重改動一字而輕待部下數人的生命呢?”統帥慚愧地接受了他的意見。自此以后,官府中事無巨細均要向范如圭咨詢、請教。在臨安軍任職數月后,范如圭因父母喪事而離職。范如圭被征召為江東安撫司書寫機宜文字。侍從大臣交替推薦,被召來參加秘書省正字的考試,被升任校書郎兼史館校勘。
秦檜竭力推行和議政策,金朝使者到達后,沒有地方居住,秦檜準備騰出秘書府讓金使居住。范如圭立即進見宰相趙鼎說“:秘書省府,是收藏有關歷朝謀略,經驗教訓的文書、典憲的重要部門,怎么能讓仇敵在此居住呢?”趙鼎面有懼色,很快為金使改換了住所。金使到達后態度倨傲,目中無人,許多意見使人難以接受,激起朝廷內外的一片憤怒。范如圭與秘書省十余人共同商議,準備聯合上奏疏指出和議的弊端,奏疏草稿寫好后,多數人因害怕退出了上疏行列。只有范如圭一人上書朝廷,揭露秦檜歪曲真理、違背師訓、忘卻世仇、喪權辱國的罪行,并指出:“秦檜不喪心病狂,怎么會如此做,這必將遺臭萬年!”秦檜極為憤怒。這份奏疏是范如圭與六位史官一起呈上的。
金人將河南大片土地歸還南宋后,秦檜正自以為有功。輪到范如圭進宮與皇上對話時,他說:“兩京土地已經收回,那么九廟、八陵距兩京僅有咫尺之遙,今天朝廷屢次派遣使者仍未得到歸還,拿什么來告慰神靈,安撫天下百姓呢?”宋高宗流著眼淚說“:我只有從你這里才能聽到這樣的肺腑之言。”當天宋高宗就命令宗室趙士、大臣張燾前去處理此事。秦檜因未將這件事先通知他,對范如圭愈加憤怒。
范如圭因父喪請假告歸,護送父親靈柩歸葬故鄉,安葬父親后,被差使主管臺州崇道觀。在家鄉隱居十多年后,被起用為邵州通判,不久又調任荊南府通判。荊南府原有居民幾十萬戶,金人入侵后荒無人煙,當時雖發布詔令免除百姓丁口錢,以召回他們安居樂業,但百人中還鄉的還不到一、二。議事者討好秦檜的意見,就說流亡在外為人傭作的人漸漸回鄉,人口不斷增加,累積已經拖欠朝廷賦稅二十余萬緡,其他方面欠缺也有數十萬,版曹每天下書責令他們償還,很是急迫。范如圭將這些情況報告了地方統帥,并上奏宋高宗全數免除了這些積欠的賦稅。
秦檜死后,范如圭奉旨入宮與宋高宗對話,說:“治理國家應當以知人善任為先決條件,任命官員應當首先任命清心寡欲、沒有野心的人。”言詞甚為懇切。又指出“:東南地區不生育撫養孩子的風俗,是滅絕人性的,請求陛下推舉出漢代《胎養令》以救治他們,也如越王勾踐鼓勵生育以向吳國報仇一樣。”宋高宗認為他的議論很有道理。范如圭又說“:現今實行的屯田法,每年所有的收獲,都被官府全部征去,而官府每年發給種田士兵的'服裝和糧米仍和過去一樣,使致力耕種的人斷絕了贏余的念頭,懶于農事的人也沒有饑餓之憂,因貪圖微小的利益,損害了國家的大政方針,因圖謀眼前的利益,妨礙了政府的遠景規劃,這就是屯田法實行很久一直未獲成功的癥結所在。應該登記荊州、淮州一帶空閑的土地,將土地規劃成井字形狀,仿照古代的自助法,建立嚴格的規章制度,做到有法可依,那么,農業就能迅速發展,農田利潤得到提高,武裝力量也能得到進一步加強。”
范如圭以直秘閣提舉江西常平茶鹽,又改任利州提點刑獄,因病要求任祠觀官。當時南宋宗室封地同時設立,太子的人選一直沒有確定,朝野上下對此事議論紛紛。范如圭雖遠離京城,仍對太子未立感到深深的憂慮。他收集整理北宋至和、嘉年間名臣奏議共三十六篇,合編為一本書,用口袋封好送給宋高宗,請求宋高宗認真考慮各位大臣的意見,參照前朝的現成做法,對立太子一事公正而果斷地解決,不要總是疑慮重重。有人以越職的罪名威脅他,范如圭回答:“如果僅僅因為這件事而獲罪,我感到極大的遺憾。”宋高宗終受感動而醒悟,對手下大臣說“:范如圭真是一個忠臣啊。”當天,宋高宗即下詔立普安郡王為皇太子,又封他為建王。宋高宗再次起用范如圭,任命他為泉州知府。
南宋皇室外戚宗官長期寄居在泉州郡中,他們仗勢欺人,橫行霸道,強行役使禁兵數以百計,范如圭到任后依法嚴懲了這些不法之徒,這些皇室親屬大為惱怒,寫了一份極盡誣蔑、誣陷之言的密奏以趕走范如圭,不久范如圭因御旨革職罷官,仍像過去一樣領祠祿。范如圭就在邵武租了一間房屋居住,士大夫們都很尊敬他。許多學者都來向他請教一些學術問題。范如圭五十九歲逝世。
范如圭為人忠厚誠實,凜凜正氣,這是他的天性如此。他治學以經術為本,不寫浮華無用的文章。他曾草擬有關屯田制度的文章數千言,還未來得及呈上就病逝了,張浚巡視地方軍備時,奏請高宗同意他去范如圭家里將文章取出。張浚罷官后,范如圭有關屯田方面的建議沒有得到踐行。范如圭著有文集十卷,都是一些奏疏和有關朝政方面的議論,收藏在他家中。范如圭有三個兒子,名念祖、念德、念茲。
《宋史》原文及翻譯11
宋史 原文:
許奕,字成子,簡州人。丁內艱,免喪調涪城尉。慶元五年,寧宗親擢進士第一,授簽書劍南東川節度判官。未期年,持所生父心喪,召為秘書省正字。
遷起居舍人,韓侂胄議開邊,奕貽書曰:“今日之勢,如元氣僅屬,不足以當寒暑之寇。”乞鞫勘贓吏,永廢勿用。特與放行以啟僥幸者,宜加遏絕。所言皆侂胄所不樂也。
遣奕使金,奕與骨肉死訣,詣執政趣受指請行,執政曰:“金人要索,議未決者尚多,今將奈何?”奕曰:“往集議時,奕嘗謂增歲幣、歸俘虜或可耳,外此其可從乎?不可行者,當死守之。”尋遷起居郎兼權給事中,以國事未濟力辭,不許。金人聞奕名久,禮迓甚恭。還奏帝優勞久之奕復奏和不可恃宜葺紀綱練將卒使屈信進退之權復歸于我客有以使事賀者,奕憮然曰:“是豈得已者,吾深為天下愧之。”
權禮部侍郎,條六事以獻。會諫官五居安、傅伯成以言事去職,奕上疏力爭之。其后又因災異申言曰:“比年上下以言為諱,諫官無故而去者再矣。以言名官,且不得盡,況疏遠乎。”
安撫使安丙新立大功,讒忌日聞,宰相錢象祖出謗書問奕,奕喟而言:“士不愛一死而因于眾多之口,亦可悲也。奕愿以百口保之。”象祖艴然曰:“公悉安子文若此乎?“適宇文紹節宣撫荊湖還,亦曰:“仆愿亦百口以信許公之言。”于是異論頓息,委寄益專。
移知夔州,表辭不行,改知遂寧府。捐緡錢數十萬以代民輸,復鹽策之利以養士,為浮梁作堤數百丈,民德之,畫像祠于學。
進顯謨閣直學士致仕。起居舍人真德秀侍帝前,論人才,上以骨鯁稱之。(節選自《宋史許奕傳》)
譯文:
許奕,字成子,簡州人。遭母喪,服喪期滿后調為涪城縣尉。慶元五年(1199年),寧宗親自提拔他為進士第一名,被授予簽書劍南東川節度判官。不到一年,他不穿喪服,在心中悼念亡父,為父親守喪,被征召為秘書省正字。
許奕升為起居舍人,韓侂胄申議擴充疆土,許奕給他寫信說:“當今的形勢,就像僅有元氣一樣,不能抵御寒暑的侵襲。”他請求審查贓吏,永遠不任用他們。對那些僥幸過關的,應該加以遏制。他所說的都是韓侂胄所不喜歡的。
朝廷派許奕出使金國,許奕與骨肉親人訣別,很快到執政那里接受指示請求出發,執政說:“金人索要的,還有很多沒議定,如今將怎么辦?”許奕說:“原來議論這些時,我曾說過增加歲幣、歸還俘虜或許還可以,此外還能屈從金人嗎?不可行的,就應該以死相守。”不久他升為起居郎兼代給事中,因國事沒什么起色他極力推辭,朝廷不允許。金人聽說許奕的`名字已很久了,十分恭敬地迎接他。許奕回朝稟奏,皇上優待慰勞他很久。許奕又上奏:“和議不可靠,應該修綱紀,訓練將士,讓屈伸進退的大權,重新歸屬我們。”門客中有因許奕出使金國議和的事來向他祝賀的,許奕茫然地說:“這是不得已啊,我深為天下慚愧。”許奕暫代禮部侍郎,列具六件事獻上。恰好諫官王居安、傅伯成因上奏之事被罷官,許奕上疏為他們力爭。隨后又借災異再三說:“近年來朝廷上下以言事為忌諱,諫官無故而被罷去的屢見不鮮。以言為官名,尚且不能盡言,何況不是言官。”
安撫使安丙新立大功,每天都能聽到對他的各種讒言,宰相錢象祖拿出誹謗安丙的文書問許奕,許奕感嘆地說:“士不吝惜一死而被眾口所困擾,也是可悲。我愿意用一百口人擔保他。”錢象祖生氣地說:“你就如此了解安子文嗎?”恰好宇文紹節宣撫荊湖回朝,也說:“我愿以百口人相信許公的話。”于是對安丙的不利言論馬上平息,朝廷對他的任用更加專一。
許奕調為夔州知州,他上表推辭不登程,就改任為遂寧知府。他捐錢數十萬貫替百姓納稅,又用鹽政獲利來養士,為當地修建數百丈的浮橋堤壩,百姓非常感激他,在學校中畫像祭祀他。
許奕進升為顯謨閣直學士退休。起居舍人真德秀在皇上跟前侍奉,議論人才,皇上稱贊許奕是耿直之才。
《宋史》原文及翻譯12
原文:
呂頤浩,字元直,其先樂陵人。以李清臣薦,為邠州教授,除宗子博士。累官入為都轉運使。既得燕山,郭藥師眾二萬,皆仰給縣官,詔以頤浩為燕山府路轉運使。頤浩奏:“開邊極遠,其勢難守,雖窮力竭財,無以善后。”又奏燕山、河北危急五事,愿博議久長之策。徽宗怒,命褫職貶官。高宗即位,除知揚州。時苗傅、劉正彥為逆,逼高宗避位。頤浩至江寧,奉簡宗明受改元詔令,會監司議,皆莫敢對。呂抗曰:“主上春秋鼎盛,二帝蒙塵沙漠,日望拯救,其肯遽遜位于幼沖乎?灼知兵變無疑也。”頤浩乃與張浚及諸將約,會兵討賊。頤浩曰:“今事不諧,不過赤族,為社稷死,豈不快乎?”浚壯其言,即舟中草檄。傅黨托旨請頤浩單騎入朝,頤浩奏:所統將士,忠義所激,可合不可離。傅等恐懼,乃請高宗復辟。頤浩等以勤王兵入城,都人夾道聳觀,以手加額。二年,頤浩乃大議出師,而身自督軍北向。高宗諭頤浩、秦檜曰:“頤浩治軍旅,檜理庶務,如種蠡分職可也。”二人同秉政檜知頤浩不為公論所與多引知名士為助欲傾之而擅朝權高宗乃下詔以戒朋黨除頤浩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頤浩屢請興師復中原,謂:“太祖取天下,兵不過十萬,今有兵十六七萬矣。愿睿斷早定,決策北向。“頤浩有膽略,善鞍馬弓劍,當國步艱難之際,人倚之為重。自江東再相,胡安國以書勸其法韓忠獻,以至公無我為先,報復恩仇為戒,頤浩不能用。時軍用不足,頤浩創立江、浙、湖南諸路大軍月樁錢,于是郡縣多橫賦,大為東南患云。
(選自《宋史·呂頤浩傳》)
譯文:
呂頤浩,字元直,他的祖先是樂陵人。因為李清臣的推薦,他擔任邠州教授,授任宗子博士。多次升官入朝任都轉運使。攻取燕山之后,郭藥師的二萬部隊,都依靠政府供養,詔令任命頤浩為燕山府路轉運使。頤浩上言說:“開拓極遠的邊疆,其勢難守,即使窮竭財力,也無法善后。”又上奏陳述燕山、河北危急之事五件,希望廣泛征求長久之策。徽宗大怒,下令奪去他的職務。高宗即帝位,授任他為揚州知州。當時苗傅、劉正彥作亂,逼高宗讓位。頤浩到江寧,接到了簡宗(注:“苗劉兵變”,隆祐太后為穩定局勢,傳旨讓時年2歲的.趙旉即位,是為簡宗,改年號為明受,隆祐太后垂簾聽政。張浚、呂頤浩聞知后召集各地將領勤王平亂,重新扶持高宗趙構登基。趙旉退位,隆祐太后還政,趙旉從即位到退位共計26日)改年號為明受的詔令,正遇朝廷討論,大家都不敢開口。呂抗說:“皇上正當壯年,二帝流亡在沙漠,蒙受風塵,日夜期望被拯救,(皇上)哪里會急著讓位給幼兒呢?可知兵變無疑。”頤浩于是與張浚及諸將相約,合兵討賊。呂頤浩說:“現在事情(如果)不成功,不過被滅族而已,為國家而死,難道不痛快嗎?”張浚認為他的話很豪壯,就在船中草制檄命。苗傅的同黨假托圣旨請頤浩獨自騎馬入朝,頤浩上奏說,(我)所統率的將士,都是被忠義激勵來的,可以聚合不可分離。苗傅等人驚恐,于是請高宗復位。頤浩帶領勤王護駕部隊入城,人民夾道圍觀,歡欣慶幸。二年,頤浩于是大力主張出師,并由自己親自督率軍隊攻向北方。高宗對頤浩、秦檜說:“頤浩主管軍事,秦檜治理政事,就像文種、范蠡那樣分職。”二人共同執政,秦檜知道頤浩不被輿論所贊許,就廣泛引薦知名人士幫助自己,打算傾軋呂頤浩而獨掌朝政大權。高宗于是下詔禁戒結黨,授任頤浩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頤浩多次請求興兵恢復中原,說:“太祖取天下,軍隊不過十萬,現在有軍隊十六七萬。希望圣斷早定,決策北伐。”頤浩有膽略,善于騎馬射箭,在國家艱難之際,人們十分倚重他。自從江南再度任相,胡安國用書信(寫信)勸他效法韓忠獻,把大公無私當做根本,把報恩復仇當做警戒,頤浩沒有采用。當時軍用不足,頤浩創立了江浙、湖南諸路大軍月樁錢制度,于是州縣大多額外征收賦稅,成為東南地區的大害。
《宋史》原文及翻譯13
原文:
陳師道,字履常,一字無己,彭城人。少而好學苦志,年十六,摎以文謁曾鞏,鞏一見奇之,許其以文著,時人未之知也,留受業。熙寧中,王氏經學盛行,師道心非其說,遂絕意進取。鞏典五朝史事,得自擇其屬,朝廷以白衣難之。元祐初,蘇軾、傅堯俞、孫覺薦其文行,起為徐州教援,又用梁燾薦,為太學博士。言者謂在官嘗越境出南京見軾,改教授潁州。又論其進非科第,罷歸。調彭澤令,不赴。家素貧,或經日不炊,妻子慍見,弗恤也。久之,召為秘書省正字,卒,年四十九,友人鄒浩買棺斂之。
師道高介有節,安貧樂道。于諸經尤邃《詩》、《禮》,為文精深雅奧。喜作詩,自云學黃庭堅,至其高處,或謂過之,然小不中意,輒焚去,今存者才十一。世徒喜誦其詩文,至若奧學至行,或莫之聞也。嘗銘黃樓,曾子固謂如秦石。
初,游京師逾年,未嘗一至貴人之門,傅堯俞欲識之,先以問秦觀,觀曰:“是人非持刺字、俯顏色、伺候乎公卿之門者,殆難至也。”堯俞曰:“非所望也,吾將見之,懼其不吾見也,子能介于陳君乎?”知其貧,懷金欲為饋,比至,聽其論議,益敬畏,不敢出。章惇在樞府,將薦于朝,亦屬觀延致。師道答曰:“辱書,諭以章公降屈年德,以禮見招,不佞何以得此,豈侯嘗欺之耶?公卿不下士,尚矣,乃特見于今而親于其身,幸孰大焉。愚雖不足以齒士,猶當從侯之后,順下風以成公之名。然先王之制,士不傳贄為臣,則不見于王公,所以成禮而其敝必至自鬻,故先王謹其始以為之防,而為士者世守焉。師道于公,前有貴賤之嫌,后無平生之舊,公雖可見,禮可去乎?且公之見招,蓋以能守區區之禮也,若昧冒法義,聞命走門,則失其所以見招,公又何取焉。雖然,有一于此,幸公之他日成功謝事,幅巾東歸,師道當御款段,乘下澤,候公于東門外,尚未晚也。”及惇為相,又致意焉,終不往。官潁時,蘇軾知州事,待之絕席,欲參諸門弟子間,而師道賦詩有“向來一瓣香,敬為曾南豐”之語,其自守如是。
與趙挺之友婿,素惡其人,適預郊祀行禮,寒甚,衣無綿,妻就假于挺之家,問所從得,卻去,不肯服,遂以寒疾死。
(節選自《宋史·列傳第二百三》)
譯文:
陳師道字履常,又字無己,彭城人。他少年時期即勤奮好學,苦練意志,十六歲時,早已經以文章拜見當時的文章泰斗曾鞏,曾鞏一看到他的文章就驚奇,稱贊他將以文章著名,當時的人都還沒有一個人了解他。曾鞏于是留著陳師道,讓他在他的門下讀書。宋神宗熙寧(1068~1077)中,王安石的經學盛行,陳師道內心對他的說法不以為然,遂決心不做官。曾鞏掌管五朝史事,有權能夠自己選擇僚屬,(就推薦陳師道),朝廷以陳師道是一個普通平民感到為難。哲宗元祐初年(1086),蘇軾、傅堯俞、孫覺都向朝廷推薦陳師道的文章和德行,他被起用為徐州教授,又因梁燾的推薦,擔任了太學博士。可是諫官卻劾奏他在徐州做官時經常越州界去南京見蘇軾,這樣他又被改任教授潁州。諫官又彈劾他做官不是由科第晉升,因而他被罷官回家。后又調他為彭澤令,他拒不赴任。陳師道的家素來貧困,有時整天不炊爨,他的妻子因此怒形于色,但是陳師道卻毫不憂慮,很久以后,朝廷又召他為秘書省正字。但不久他就逝世,死時年四十九歲,他的朋友鄒浩為他出錢買棺材安葬。
陳師道高尚正直有節操,能夠安貧樂道。他對各種經書都有研究,尤以對《詩經》、《禮經》的研究深刻。他寫的文章精美深刻典雅玄妙。他喜歡寫詩,自己說是學的黃庭堅,至于其高超處,有人說甚至超過了黃庭堅,但是他只要稍微一不中意,就把詩稿燒掉,因此他的詩稿今天保留下來的只有十分之一。世界上的人只曉得喜歡誦讀陳師道的詩和文章,至于他的深奧的學問和高尚的品行,有的人甚至是聽都沒有聽到過。陳師道曾經為黃樓刻銘,曾子固認為它的古奧典雅像秦朝的石刻。
起初,陳師道到京師游學一年多,卻從未進過貴人的門。傅堯俞想認識他,先問秦觀,秦觀說:“這個人不是手里拿著門帖,低著頭和顏悅色,等候在公卿門外的那種人,他大概是很難以招致的。”傅堯俞說:“招致他可不是我所敢希望的,我想親自去見他,就是怕他不愿意和我相見。你能不能把我介紹給陳君呢?”傅堯俞知道陳師道很窮,就揣著黃金想作為饋贈,等到他到了陳師道的住處,聽到了他的.談論,就更加敬畏不敢拿出來了。章惇在樞密府,將把陳師道推薦給朝廷,也托付秦觀為他延請致意。陳師道在回給秦觀的信中說“:蒙你屈辱寫給我信,信中告訴我章公不惜降屈自己的年齡和資德,以禮招致我,像我這樣的不才何以能得到這種殊榮,難道是君侯曾欺騙他嗎?公卿不拜見士,這是從古以來就如此,可是竟特別出現在今天而且是對于我本人,這種榮幸有什么比它更大呢?我生性愚昧雖然不足以列于士,但是應該追隨君侯之后,順目前的風氣以成章公之名。可是先王的制度,士不經過王命召見為臣,王公就不能見他,這已經成了一種禮制,而它的弊病就是使得有的人一定會想辦法推薦自己。所以先王從這個制度的制訂一開始就謹為之防備,而作為士子的人則必須世世代代忠實地遵守。師道對于章公,就先王之禮來說,有貴賤的嫌疑,而就自己推薦自己來說又不是平生的舊交,章公雖然可以見,可是禮能夠去掉嗎?況且章公招見我,大概認為我能遵守區區的禮節,假如我愚昧地冒犯法制和禮義,聽到命令就奔走于公卿之門,那就失掉了所以能夠召見的品質,章公對我又有什么可取的呢?但雖然這樣,卻還有一個機會在這里,那就是慶幸章公以后功成身退,頭戴幅巾東歸,那時師道當騎款段馬,乘下澤車,候章公于東門之外,時間那還不算是太晚。”等到章惇做了宰相,章惇又向陳師道致意想推薦他,可是陳師道始終沒有去。陳師道在潁州做官時,蘇軾是潁州的知州,對他特別照顧,讓他獨坐一席,想要他參加門弟子的行列,陳師道卻寫詩表明他的意愿,詩中有“向來一瓣香,敬為曾南豐”之句,他的自我要求就是這樣嚴謹。
陳師道與趙挺之的女婿是朋友,他素來厭惡趙挺之的為人,恰逢他參加一次郊祀典禮,這一天天氣非常冷,他由于家里太窮,穿的衣服沒有棉絮,他的妻子就跑到趙挺之的家里去借,借來以后,陳師道問是從什么地方借來的,當他得知是從趙挺之家里借的,就非常生氣,堅決拒絕不肯穿,他竟因此得了寒病去世。
《宋史》原文及翻譯14
原文:
馬知節字子元,幼孤,太宗時,以蔭補供奉官。年十八,監彭州兵,以嚴蒞眾,眾憚之如老將。又監潭州兵,時何承矩為守,頗以文雅飾吏治,知節慕之,因折節讀書。雍熙間,護兵博州,契丹入邊,敗我師于君子館。先是,知節完城繕甲,儲積芻粟,史民以為生事,既而契丹果至,以有備,引去。
徒知定遠軍。時議調河南十三州之民輸餉,河北轉運使樊知古適至軍議事,知節曰軍少粟多簸其紅腐尚當得十之六七知古從之果獲粟五十萬斛分給諸屯遂省河南之役。時部民入保避寇,卒有盜婦女首飾者,護軍止笞遣之。知節曰:“民避外患而來,反罹內寇,此而可怒,何以肅下?”即命斬之。旋知梓州。李順之叛,詔與王繼恩同討賊。繼恩恃勢自任,悉知節不附己,遭守彭州,付以贏兵三百,彭之舊卒,悉召還成都,知節累請益兵,不從。賊眾十萬攻城,知節力戰,自展抵晡,士多死。慨然嘆曰:“死賊手,非壯夫也。”即橫槊潰圍出,遲明,援兵至,復鼓噪入,賊遂潰去,太宗聞而嘆曰:“賊眾我寡,知節不易當也。“授益州鈴轄,加益、漢九州都巡檢使。會韓景祐帳下劉旰脅牙兵為亂,連下州縣,眾逾二千,知節領兵三百,追至蜀州,與戰,旰走邛州。知節日:“賊破邛州,必乘勝渡江薄我,既息而后戰,官軍雖倍,制之亦勞,不如乘其弊急擊之,破之必矣。”遂行。次方井鎮,與旰遇,殺之無噍類。
成平初,領登州刺史、知秦州。州嘗質羌酉支屬余二十人,逾二紀矣。知節曰:“羌亦人爾,豈不懷歸?”悉遺之,羌人感之,訖終,更不犯塞。時州有銀坑,歲久礦鍋,課額弗除,主吏破產,償之不足,知節請躅之,章三上,乃允。遷西上閣門使,知益州兼本路轉運使。邊寇將至,方上元節,遽命張燈啟關,累夕宴樂。寇不測,即引去。
(節選自《宋史·馬知節傳》
譯文:
馬知節字子元,幽州薊人。自幼孤苦。太宗時,以蔭補為供奉官,被賜給現在的名字。十八歲時,任彭州監兵,因嚴厲監視眾兵,大家像敬畏老將那樣敬畏他。他又監潭州兵,當時何承矩為守臣,很是以文雅整飭吏治,知節仰慕,因而改變平日的志向和行為開始讀書。雍熙年間,護兵博州,契丹入侵邊境,在君子館擊敗宋朝軍隊。在此之前知節修治城池修補戰具,儲積糧草,官吏百姓以此為生計。不久契丹軍隊果然到來,因為宋朝有準備,避開而去。
移知定遠軍。當時議論調發河南十三州的百姓運輸糧餉,河北轉運使樊知古剛好到定遠軍商議事情,知節說:“軍少粟多,揚去腐爛的粟米,還可得到十分之六七。”樊知古同意了他的意見,果然獲得粟米五十萬斛,分發給各駐屯大軍,于是省卻了河南的工役。當時所部百姓入保躲避敵人,士兵有盜竊婦女首飾的,護軍只是鞭笞遣走。知節說“:百姓躲避外患而來,反而遭受內寇之禍,這樣可以寬恕,那么何以整肅下面呢?”馬上命令處死。知深、慶二州,升任西京作坊使。
不久任梓州知州。李順叛亂,詔令知節與王繼恩共同討伐。王繼恩依仗權勢按自己的意圖放任行事,厭惡知節不依附自己,派他守彭州,交給他三百名瘦弱之兵,彭州舊有的士兵,全都召回成都。知節屢次請求增加兵員,沒有得到同意。李順以十多萬人攻打彭州城,知節力戰,從清晨到黃昏,士兵大多死亡,他感慨地嘆息說:“死于賊人手里,不是勇士。”就橫拿著長矛突圍而出,將近天亮,援兵來到,又吶喊入城,賊人于是潰退離去。太宗聽說后感嘆地說“:賊眾我寡,知節不容易抵擋。”授任益州鈐轄,加封益、漢九州都巡檢使,升內園使。恰逢韓景部將劉旰脅迫官兵作亂,接連攻占州縣,人數超過二千。知節率領三百軍隊,追到蜀州,與之戰斗,劉旰逃往邛州。知節說:“賊人攻破邛州,必定乘勝渡江逼迫我軍,等到休息后再戰,官軍雖然是賊人的兩倍,追擊它也勞累,不如趁其困敝加緊攻擊,這樣必然擊破它。”于是出發。官軍在方井鎮停留,與劉旰遭遇,殺得賊人無人幸存。
咸平初年,掌領登州刺史,任秦州知州。秦州曾經以羌人酋長支屬二十多人為人質,超過二十四年了。知節說:“羌人也是人,難道不想回家?”全部遣回。羌人感激,一直到最后,不再進犯邊塞。當時秦州有銀礦,年代久遠礦物竭盡,但稅額沒有廢除,負責的'官吏破產,不足以償還這筆稅額。知節請求朝廷免除稅額,三上奏章,才得到允許。升任西上門使,知益州兼本路轉運使。自從乾德年以后,每年漕運蜀州物資,動輒超過萬計。當時征籍富民來負責船運,因漕船沉沒而破產的人很多。知節請求代督漕運以便察看實地而考核漕事,從此蜀人賴以免去禍患。移知延州兼延駐泊部署。邊敵將到,正好是元宵節,就命令張燈啟關,接連幾晚宴飲歡樂,敵人不能探知底細,就退去。恰逢鎮州程德玄政事弛廢,調知節代理他的職務。詔令調發澶、魏六州糧食輸往定武,當時軍隊交戰于邊境上,知節說:“糧食到來,這是資助盜竊。”只令在船車所到地方收取,敵人無所得而逃走。
《宋史》原文及翻譯15
原文:
畢仲游字公叔,與仲衍同登第,調壽丘柘城主簿、羅山令、環慶轉運司干辦公事。從高遵裕西征運期迫遽陜西八十縣饋挽之夫三十萬一旦悉集,轉運使范純粹李察度受其賦而給之食必曠日乃可會僚屬議皆不知所為以諉仲游。仲游集諸縣吏,令先效金帛緡錢之最,戒勿啟扃鐍,共簿其名數以為質,預飭其斛量數千,洞撤倉庾墻壁,使贏糧者至其所,人自奭斗概,輸其半而以半自給,不終朝霍然而散。翌日,大軍遂行。純粹、察嘆且謝曰:“非君幾敗吾事。”
元祐初,為軍器衛尉丞。召試學士院,同策問者九人,乃黃庭堅、張耒、晁補之輩。蘇軾異其文,擢為第一。加集賢校理、開封府推官,出提點河東路刑獄。韓縝以故相在太原,按視如列郡,縝奴告有卒剽其衣于公堂之側,縝怒,將置卒于理。仲游曰:“奴衣服鮮薄而敢掠之于帥牙,非人情也。”取以付獄治,卒得免。太原銅器名天下,獨不市一物;懼人以為矯也,且行,買二茶匕而去。縝曰:“如公叔可謂真清矣。”
召拜職方、司勛二員外郎,改秘閣校理、知耀州,是歲大早,仲游先民之未饑,揭喻境內曰:“郡振施與平糴若干萬碩。”實虛張其數。富室知有備,亦相勸發廩。凡民就食者十七萬九千口,無一人去其鄉。
徽宗時,歷知鄭、鄆二州,京東、淮南轉運副使。入為吏部郎中,言孔子廟自顏回以降,皆爵命于朝,冠冕居正,而子鯉、孫伋乃野服幅巾以祭,為不稱。詔皆追侯之。
仲游早受知于司馬光、呂公著,不及用。范純仁尤知之,當國時,又適居母喪,故未嘗得尺寸進。然亦墮黨籍,坎壈散秩而終,年七十五。
(選自《宋史》卷二百八十一列傳第四十)
譯文:
畢仲游字公叔,與仲衍同榜考中進士,調任壽丘柘城主簿、羅山令、環慶轉運司干辦公事。跟從高遵裕西征,轉運軍用物資的期限非常緊迫,陜西八十縣的運挑夫和纖夫有三十萬,一旦都集中,轉運使范純粹、李察考慮接受交上來的租糧并給他們配發給養,必定很多天才能完成。召集幕僚討論這件事,都不知如何辦理,就把它委派給仲游。仲游召集各縣縣吏,讓他們先效驗金帛緡錢的最大數額,告誡不要開鎖,連同賬簿名稱數量作為抵押,預先安排下數千個量米的斛,完全拆掉糧倉墻壁,讓運糧的人到達指定位置,自己酌糧,一半運送,一半自用,不到一天都豁然而散。第二天一早,大軍就進發了。范純粹、李察嘆服并感謝他說:“如果不是您的辦法,幾乎耽誤了我們的事情。”
元祐初年,畢仲游任軍器衛尉丞。朝廷召他到學士院考試,同時被考策問的人有九個,就是黃庭堅、張耒、晁補之等人。蘇軾認為他的文章與眾不同,升為第一。加官集賢校理、開封府推官,出京任提點河東路刑獄。當時韓縝以前任宰相的身份在太原,到各郡巡視,韓縝家奴告狀有兵卒在公堂的側廳搶他的衣服,韓縝發怒了,要把兵卒押解到監獄。畢仲游說:“家奴的衣服不值錢,而士兵敢在帥府搶劫,不合人之常情。”拿案件交給負責審訊的官員審理,最終士兵得以免冤。太原的銅器天下有名,仲游不買一件,因怕人說自己矯情,等到快要離任時,買了兩個銅勺子離開了。韓縝說:“像公叔這樣的人才是真清廉啊。”
畢仲游被召回朝拜任職方、司勛二員外郎,改任秘閣校理、耀州知州。這年大旱,畢仲游在饑荒沒有在民間發生時,就發榜曉諭全境的百姓說:“州內賑災用的`和平價收購的糧食有好幾萬斤之多。”其實是虛張其勢而多報數目。富裕人家都知道他有準備,所以都相勸開倉賣糧。百姓買糧度荒的共有十七萬九千人,沒有一人離開鄉土。
徽宗時,歷任鄭、鄆二州知州,京東、淮南轉運副使。入朝任吏部郎中,呈文說孔子廟中自顏回以下的孔子弟子都用朝廷的爵位分封,使他們戴上冠帽受正位的祭祀,而孔子的兒子孔鯉、孫子孔伋仍然穿戴百姓的衣服、頭巾接受祭祀,不相稱。皇上下令都追封他們侯的爵位。
仲游早年受司馬光、呂公的知遇之恩,沒有趕上朝廷任用。范純仁非常了解他的才能,但范純仁當政的時候,又適逢仲游在家為母親守喪,所以未在仕途上得到一點進步。然而他也被黨禍牽連,坎坷一生,一直是沒有固定官職薪俸的散官,直到去世,享年七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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